在万杴锄小苗,可以听到下坪的鸡叫。就能理解老子说描述的,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状态。在地头干活,并不需要音乐。各种声响伴在耳侧,飞机的轰鸣,野山鸡的叫。树林里各种鸟的叫。也许这样就不会显得单调,布谷鸟的布谷布谷,鸡逼鸟的鸡逼鸡逼,喜鹊的喳喳,还有一种从声音上可以把它叫做机关枪鸟的叫声,时而急促,时而急促,哒哒哒哒哒,哒哒哒哒哒……在这些鸟鸣声中,或许真的就显出黄鹂鸟的啼叫婉转动听,如果说它是鸟中的歌者,那也山鸡也许就是乐队中的鼓手,布谷鸟是吉他,鸡逼鸟是贝斯,喜鹊是键盘。它们变奏着,唱和昨日不一样的曲调。妻子问我说,这些鸟不累么一直叫。我说找朋友的季节,哪会嫌累。她说,这么久了,它还没找好朋友?我说,也许该换了。她说,飞机怎么一直在飞?我无言以对,她就问我怎么不说话?我说,飞机就是用来飞的,鸟生来就是叫的。你这样问我,我不知该怎么说。这是丈母娘回来锄小苗的第二天,站在地头,她已经耐不住性子,数落着老丈人的做的活是多么的不好,说锄过一遍的地怎么还是草比青苗多,锄个地都不能做好,真是看不得你干的活儿。老丈人只是笑笑,说什么总是锄过比不锄要强些吧?丈母娘并不依他,说还不胜不锄,你也就是磨个洋工。一个核桃虫被我从土里和草根一起拔出,它亮晶晶的身子白胖着,在太阳下蜷缩起来,做一个圆。在这个当下,明白了庄稼人的不易。虔诚的把自己没入土中,面朝黄土背朝天,一把把的拔草锄苗,偷不得半分的懒。妻子说,这回你知道喝那一碗米汤有多不容易了吧?我知道她这话的分量。再喝米汤的时候,我不敢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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