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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的大荒湾杨协华

河南离开故乡五十多年了，每每想起故乡的大荒湾，心头便涌起许多眷恋。童年时代在大荒湾和小伙伴们玩耍嬉戏的情景还时常浮现在眼前；那欢乐的歌声、笑声还不时地回荡在耳畔……大荒湾离我村有三公里左右，在我村的西北方向。它是一个由一千多亩洼地形成的自然荒滩。由于它离周围的村庄远，偏辟，就形成了它独特的地理环境。那里草木茂盛，自然丰美。有一条小河“哗、哗”地唱着歌儿由西经大荒湾流过，发出“叮咚、叮咚”地清脆悦耳声。一路向东南方向奔流……春夏季的大荒湾是鸟类的天堂。布谷、黄鹂、杜鹃、喜鹊、棟八哥、斑鸠等；还有白鹭及一些不知名的水鸟都会来这里栖息和繁殖。这里也是大雁的居住地。每当春回大地，成群结队的大雁从南方飞回，住进了芦苇丛里。芦苇丛一眼望不到边，他们可以在这里安全的孵化自已的小宝宝。春天的大荒湾到处是青青的野草。无名野花遍布，竞相开放；散发出阵阵芳香。引来了许多的蝴蝶和小野蜂。蝶儿吻着花蕊低语，蜂儿来回在花间奔忙……小河水清澈见底，偶尔有鱼群，小虾游过；青蛙在水边一蹦一跳的，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。小河边长满了红柳子，水面上还有成片成片的野凌角秧。几只野鸭在水面上游来游去；真是一幅舒展不完的画卷啊！每到春天的二三月里，我和小伙伴们都去大荒湾里挖野菜。有开着小白花的荠菜；有开着黄绿色花的米米高；有开着紫花的羊蹄稞和豆瓣菜；还有开着小黄花的苜宿菜；我们仿佛走近了天然淡雅的大花园。着着花儿挖着野菜，我们不由得唱起来：春天到，春天到，春天真正好。树上开红花，地下长青草……我们唱一阵挖一阵，别提有多高兴啦！每年的麦收前，我们一群小伙伴总要特意去捡几次野生蛋类。小伙伴们事先商量好，不论捡多捡少都得合到一起平分，因为我们平常割草也是搞互助，大家都很乐意这样。我们提着小竹篮，小笆篼到河边的红柳子稞里找野鸭蛋，有时找到一窝就六七枚。芦苇丛太深，我们都不敢往里去，只在边上找雁蛋，找到一窝也三四个。我们还跑到四周的麦田里捡野鸡蛋和鹌鹑蛋。野鸡蛋一窝有五六枚，鹌鹑蛋一窝也四五枚。撵的野鸡，鹌鹑乱飞。如果碰上好运气，每人大大小小能分到十几枚，可喜人了！每当这时我们便高兴地跳起来，欢呼着，你追我赶疯上一阵子。然后唱着：雄纠纠，气昂昂，跨过鸭绿江……一路高歌，向家的方向前进。大荒湾的东北角有五六棵柳树，还有三棵桑树。每到星期天，我们就在那一片割草，放牛。那时青草5斤一分，牛粪3斤一分，放一晌牛5分。放牛都是男孩子，他们在牛尾巴根绑个粪箕子。我们一群十几人早早来到大荒湾，那四个放牛的男孩把牛放开，任由牛儿跑着吃草。然后我们就抓紧时间割草，只想快点把草筐割满，然后好玩。云朵在蓝天上飘着，鸟儿欢快地在枝头跳跃；露珠在草叶上滚动着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光。我们的鞋，裤脚都被露水打湿了，我们的额头上都冒着明晃晃的汗珠子，我们袖头一抹拉，脸上黑乎乎的。口渴了，就去小河边蹲下身，把水中的小蝌蚪用手往两边一拨拉，捧起河水就喝。那水甜滋滋的透心凉，真解渴呀！对着河水照一照倒影，水面上映出我们稚嫩的小脸蛋和甜蜜的笑容。有时我们用手扒着眼睛扮鬼脸，对着河水大喊大叫一阵子，才高兴地离开。半响功夫我们的草筐都割满了，把草筐放在树荫下，就在树下玩起来。男孩子喜欢斗鸡、踢键子、爬到树上掏鸟窝。女孩则喜欢跳绳，拾石子，跳沙包。那时的物质生活很贫乏，沒有玩具，也没有小人书和连环画。我们只能玩这些，但玩得也很高兴。你输了，我赢了的争吵声，嬉嬉哈哈地打闹声，斗鸡时的喊叫声，响彻在美丽的大荒湾里……树上喜鹊“喳，喳”地叫个不停，黄鹂站在枝头婉转地唱着歌，好像是在有意展示它的歌喉。布谷鸟也来凑热闹，“布谷、布谷”地叫着，提醒农人别忘了春耕春播。两只啄木鸟在老柳树那粗糙的裂缝中不停地啄着。几只斑鸠从树上飞落到地面，悠闲地寻食吃。这些鸟儿根本不在乎我们的到来，因为它们觉得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。说笑声、打闹声和着鸟叫蛙鸣，构成了一首奇妙的乐曲，让我们沉醉其中。还记得暑假的一天，那天特别热。我们像往常一样把草筐割满，就聚在树下玩。我们热得汗流浃背，仍兴致勃勃地玩耍着。汗水从额头流到脸上，滴落到嘴角，苦咸苦咸的。我想去河边洗把脸，喝口水。刚到河边就看见谁脱的衣服，还有击水的声音。顺着声音望去，两个男孩子光着身子在河里摸鱼。见此情景，我扭头就跑，一直跑到一片深稞子里，一堆软软的东西把我拌了一下，就听到“咯、咯、咯”地叫声，原来是三只野鸡。一只黑花母鸡领着2只小鸡，我慌忙去捉，它们连蹦带飞地又钻进深稞子了。我在那片地方找了几趟，也沒找到。那时要是能捉到一只野鸡，可是一家人一天的美食啊！我不甘心，又喊来两个小伙伴，我们仨人在那片深稞子里搜索了好一阵子，也沒有一点收获。我失望地回到树下。知了不知疲倦地叫个不停，地上的蟋蟀也唱起了歌。太阳偏西了，我们的肚子也“咕、咕”地叫了起来，小伙伴们准备回家了，这时摸鱼的小伙伴也回到树下，他俩兴冲冲地掂着几串鱼虾，还有几只青蛙。我们一行人头上戴着用柳条编的防晒帽，挎着草筐，牵着牛，浩浩荡荡向回村的路上走去。刚走出不远，就听到有个小伙伴喊着：“白鹭、白鹭”。我们不约而同地向天空看望去，一群白鹭正从我们头顶飞过，小伙伴便一起拍手大喊：“白鹭白鹭哥，头缏借给我，你一朵我一朵，咱俩和一朵”。那群白鹭像似听懂了我们的话似的，“哇、哇、哇”地连叫几声飞去了。

小时侯发生的一些事，现在想起来觉得非常有趣。我常常想起童年时代的那些小伙伴，不知他（她）们都过得还好吗？如果再见面，我们还能彼此认出对方吗？有时回想起来，还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。那时的生活很苦，缺衣少食，但天真的我们却很快乐。

注：白鹭是一种很漂亮的水鸟。雪白的羽毛，长长的黄腿，红红的长嘴，颈部有两根彩色的羽毛，故乡的人都说是它的头发缏子。人们都很喜欢它，因此，小孩也学着大人的口气见到它就喊“白鹭白鹭哥。”喊的啥意思，到现在我都沒弄明白。

年5月17日

插图/网络

—END—杨协华，初中语文老师（已退休），文学爱好者，辅导学生作文曾多次在国家级、省级刊物发表获奖。本人作品曾发表在《河南教育》《全国中学生作文文粹》《作文月报》《深圳诗歌》等多家媒体。儒林文院声明1.儒林文院是一家公益性的文学平台，文院的每一位老师既是崇尚“诗和远方”的文学爱好者，也是讲奉献、敢担当、有作为的文明社会践行者；2.文院关闭打赏功能，谢绝一切无谓的打赏，还文字以干净纯洁；3.文院不追求阅读量，创作人员不得恶意刷票、炒作，若发现涉嫌损害文院名誉者，即予取消创作人员资格；4.文院本着“快乐文学、轻松文学”的创作理念，不设置与文字无关的任何要求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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