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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，到乡下听鸟去

文/平安

“二月湖水清，家家春鸟鸣”（孟浩然），在家乡原野的一抹雨烟中，在一串串“唧唧复唧唧”的鸟叫声中，春天就来了。

家乡的鸟鸣声，有的急促清脆，有的回环悠扬，有的委婉缠绵，有的浑厚嘹亮……百鸟争鸣，不绝于耳，场面煞是壮观，可以说是一部多声部的交响乐。曾有一位诗人写了一首《山雀子躁醒的江南》，冬去春回，家乡沉睡的大地，不就是这些啁啾的鸟鸣声吵醒的么？

在乡下，我们大概有过这样的体验：天刚蒙蒙亮，空气还有几分凛冽的寒气，在屋前的树丛或屋后的竹林里，传来一阵阵叽叽喳喳、呜呜噜噜的鸟叫声，撩开了这个美好春日的序幕。于是我们披衣而起，走向田野，喝！只见村头柳芽鹅黄，渠边小草青嫩，几天前播下的种子，按捺不住的春天的冲动，竟然嘣嘣嘣地爆出了一颗颗嫩芽，急不可耐地钻出了湿漉漉的泥土！

家乡的春天，在百鸟的吟唱中，一棵一棵的花木开始变绿，一丛一丛的桃李悄然绽放，一垄一垄的油菜花盛开得金黄而芬芳。天地便陡然亮丽了起来。田野便骚动起来，朝气蓬勃起来，各种蔬菜竟相猛长，满地的庄稼，一起舞蹈葱绿，春天，真的是鸟的世界啊！

只怪我们孤陋寡闻，于家乡的群鸟，也叫不出几种名儿来。就是是布谷鸟、花喜鹊、黄鹂、乌鸦等几种吧。当然，还有豢养于笼中的鹦鹉，以及一年四季无处不在的麻雀。

就说布谷鸟吧，又名子规、杜宇、杜鹃。这种身体黑灰色、尾巴有白色斑点、腹部有白色横纹的鸟类，家乡有句俗话“豌豆毛长角”，也就是蚕豆梗子上长出嫩生生的青青豆荚时，布谷鸟就“豌豆八角”、“豌豆八角”的叫开了。但古代的许多诗文写到它们，都是带有悲戚戚的声音的。像白居易的“杜鹃啼血猿哀鸣”，李商隐的“望帝春心托杜鹃”。还有个这样的传说，说是很久很久以前，一个穷苦人家的小媳妇冤死后，其灵魂化成了布谷鸟，总是发出“苦哇苦哇”的叫声，人们便叫它“苦娃子”的。——何必把一种鸟叫声说得那么凄凄惨惨戚戚呢？就让它们在家乡的春天里发出自己本真的声音吧。

至于麻雀，堪称鸟类中的大家族。家乡野地里最热闹的，莫过于那些伶俐矫健的小麻雀了。那又短又密的棕色羽毛，那滴溜溜的黑色眼珠，那嫩黄的小尖嘴。有时，它们结伴嬉戏着，轻盈地跳跃着，在农家的庭院里叽叽喳喳的吵嚷着，争相啄食着地上的米粒儿、小虫儿；有时，倾巢而出的麻雀，会成百成千只突然从树上黑压压飘然而下，纷纷扬扬如无数片落叶，在杂草间蹦跳乱啄一阵，见得人来，又忽啦啦一齐飞去，向着太阳的方向，把双翅染得淡红。麻雀声如千指弹弦，铮铮琮琮，嘈嘈杂杂，在整个乡村田野放肆地鸣叫。——可惜我们不是孔子鲁都杏坛里那个懂鸟语的学生公冶长，不知这些劳什子从春到秋唠叨着什么。

催春降福的鸟类，还有那细雨中裁剪春色的燕子，在树枝上尽情抒情的黄鹂，在家家户户门前报喜的喜鹊，在静夜里敲响除虫工作的梆梆梆声……

古人诗曰：“劝君莫打三春鸟，子在巢中望早归。”每年的4月1号到4月7号，是“湖北爱鸟周”。“爱鸟周”活动举办30多年来，全民爱鸟护鸟意识不断提升，随着生态改善，每年在我省越冬的候鸟数量逐年增多，多年未见的白鹤等珍稀鸟类重现“千湖之省”。如果你喜欢鸟儿们美丽的欢快的身影，也一定爱听着那令人愉快的叫声，那就进入爱鸟护鸟的行列吧。

据悉，目前武汉市周边有不少最佳观鸟点，如武汉动物园、武汉植物园、东湖落雁景区等处。闻着清晨空气的芬芳，入耳皆是清脆的鸟鸣，顿感心旷神怡。但在三镇的大街小巷中，更多的是汽车的喇叭声，人流的喧嚣声，工地机器的轰鸣声。

那么，让我们走出寄居的城市，奔赴家乡的原野上去吧。春草青青万顷田，那里有布谷的清亮，黄鹂的婉转，鹧鸪的缠绵。那一咏三叹、回环往复的鸟鸣声，直叫人荡气回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