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鹂

山禽引子哺红果,溪女得钱留白鱼,大诗

发布时间:2024/9/3 13:07:39   

生活一地鸡毛,磊落大志抵不过寻常消磨。欢乐今宵的后半夜,是圆睁双眼的失眠。愉悦总是暂时的,长久光临心间的,仍是孤单。

《解闷十二首》其一

杜甫

草阁柴扉星散居,浪翻江黑雨飞初。

山禽引子哺红果,溪女得钱留白鱼。

永泰元年(年)夏春之交,杜甫再次离开成都,到达夔州(今重庆奉节)。在夔州居住将近2年,他的内心一直徘徊着,处于居留两难的地步。这里两年的时间,对于诗人而言是难能可贵的,是其创作丰收的两年,诗作达多首。

“草阁柴扉星散居,浪翻江黑雨飞初”,草阁,诗人居室;柴扉,柴门,亦指贫寒的家园,南朝梁范云《赠张徐州稷》诗:“还闻稚子説,有客款柴扉。”由此可见,贫穷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过诗人,直至终其一生。

简陋的草房子,贫困的家庭条件,这些都改变不了诗人追求美好的心境,至少还有漫天星辰可以欣赏,陪伴度过漫漫长夜;夜色深沉,江面之上黑漆漆一片,什么都看不到,只可以听到浪花翻滚的声响,有迸溅的水沫飘洒,使人怀想到雨水飞散的初始。

诗人择其要领,取近景,眺远观,一一描绘,如在眼前。所居之处,“草阁”之陋,尽显贫困久矣;所看之阔,“翻江”之兴,昭示心闷大哉。无论是“柴扉星散”,抑或是“江黑雨飞”,都透露着诗人的彷徨无助之感,以及漂泊不定之郁。他的心,始终都是忐忑不安的。

“山禽引子哺红果,溪女得钱留白鱼”,山禽,山中之鸟,南朝陈张正见《陪衡阳王游耆阁寺》诗:“秋窗被旅葛,夏户响山禽。”引子,带领着雏鸟。溪女,有人作“溪友”,简直莫名其妙,不通。留,给,当时口语,杜甫诗中“留”字多是此意思。

山中的鸟儿将妻挈子,成群结队,自由自在,飞翔在崇山峻岭之间,降落在果树上,啄食着成熟的果子;山中溪水潺潺流淌,村女四处辗转,起劲打捞着鱼儿,可以换取些微铜钱,赖以养家糊口。

诗人由前面两句泼墨似的手法,忽然转变成为工笔画法,精雕细琢着“山禽食果图”及“溪女捞鱼图”,两幅画面行云流水般展示在众人面前,生动活泼。在细微之处见功夫,“山禽引子”见其伴侣,“溪女得钱”,隐其穷愁。诗人之缺失,字句中多可见。

此诗一二句对仗,三四名亦对仗,似乎成为老杜惯常手法,不由令人想到“两个黄鹂鸣翠柳,一行白鹭上青天”来。杜甫善于在无意之内隐其精神,若多注重其诗作上的形式,则过于浮浅。雕词琢句,不是诗人目的,只是表现手段,愈工整,愈耗工夫,亦因此更显诗人之苦闷矣。不可对人言,只好专注于诗句。

然而诗人终究不是寻常的,他一直围绕着“解闷”二字而定。前面两句,首重在于一个“闷”字,不管是“柴扉星散”,贫中多困,还是“江黑雨飞”,愁里带苦,都离不开心门郁结成“闷”;结尾两句,则注目在一个“解”字,“引子哺红果”和“得钱留白鱼”,无不是抱着悠闲心态,以眼前景释心中情。

杜甫给人的形象似乎总是愁眉苦脸的,其实误解于其流传甚广的名篇佳作之中,如“三别”、“三吏”之“诗史”当然是沉重大于欢悦之情,然而其生活安定之时的明快,如“留连戏蝶时时舞,自在娇莺恰恰啼”,也是注满着明媚和愉快的。

毕竟,满腔家国情怀的大诗人杜甫,对生活一直充满着朝气蓬勃的深爱,从来不曾放弃对美和爱的追求。

(图片来自网络,侵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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