赠阙下裴舍人

唐·钱起

二月黄莺飞上林，春城紫禁晓阴阴。

长乐钟声花外尽，龙池柳色雨中深。

阳和不散穷途恨，霄汉长怀捧日心。

献赋十年犹未遇，羞将白首对华簪。

墨客简介

钱起（─），字仲文，吴兴（今浙江省湖州一带）人。玄宗天宝十年（）进士，历任校书郎、考功郎中、翰林学士。有《钱考功集》。钱起是「大历十佳人」之一。诗与刘长卿齐名，称「钱刘」；又与郎士元齐名，称「钱郎」。他擅长酬酢之做，那时赴边疆的官员以获得他的送别诗为荣。大约他得「佳人」的桂冠，也便是这个道理。他的诗技能老练，气概清奇，理致平淡。近体诗中，多写景佳句，深为谈论家所夸奖。

诠释

黄莺：一做“黄鹂”。

上林：指上林苑，汉武帝时据旧苑扩展构筑的御苑。此处泛指宫苑。

紫禁：皇宫。

一做“紫陌”。

阴阴：一做“沈沈”。

长乐：即长乐宫。

西汉紧要宫殿之一，在长安城内。

这边借指唐朝长安宫殿。

龙池：唐玄宗登基前王邸中的一个小湖，后王邸改成兴庆宫，玄宗常在此听政，平时起居也多在此。

阳和：指二月二月，与出处二月响应。

霄汉：指高空。

长怀：一做“长悬”。

献赋：西汉时司马相如向汉武帝献赋而被进用，后为很多墨客模仿。

此指参与科举考核。

遇：遇时，指被重用。

华簪：前人戴帽，为使帽子牢固，便用簪子连帽穿结于发髻上。

有装潢的簪，便是华簪，是王侯将相的冠饰。

译文

二月天黄莺鸟飞到上林苑，春季早晨紫禁城生气勃勃。

长乐宫钟声消逝在花丛外，龙池杨柳沐春雨翠色更深。

温柔春日也难消穷途余恨，耿耿胸中永怀着捧日诚恳。

献赋十年于今仍未得恩遇，方今白首丛生羞对裴舍人。

阐发

这是一首投赠诗。是做家落榜期间所做。献诗给在野姓裴的中书舍人，意在言外，是期盼裴舍人赐与援用。

出处四句，墨客并未切入正题，像不经意地描摹了一副绚丽的宫苑春光图：初春二月，在上林苑里，黄鹂成群地飞鸣追赶；紫禁城中春意盎然，清晨时候，在树木苍翠当中，洒下一片淡淡的春阴。长乐宫的钟声飞过宫墙，飘到地面，又慢慢散落在花树除外。那曾是玄宗天子栖身之地的龙池，万万株杨柳，在小雨中更加显得青翠欲滴。这四句诗，写的都是皇宫苑囿殿阁的风光。

那末，钱起赠诗给裴舍人，为甚么要牵连上这些宫殿苑囿呢？这就要看看舍人的平时运动处境了。在唐朝，天子身旁的职官，有通事舍人、起居舍人、中书舍人。这些“随从之臣”天天都要陪侍天子左右，干涉秘要大事，其理论权柄领域很大。

不难了解，此诗的出处四句，并不是为写景而写景，他的宗旨，是在“景语”中陪衬出裴舍人的非凡身份名望。由于裴舍人跟随御辇，随从宸居，就可以看到寻常官员看不到的宫苑风光。当天子行幸到上林苑时，裴舍人看到上林苑的早莺；天子在紫禁城临朝时，裴舍人又瞥见皇城的春阴晓色；裴舍人草诏时，更听到长乐宫迂缓的钟声；而龙池的柳色改变及其在雨中的浓翠，果然也是裴舍人平时所熟知的。四种风光都若有若无地令人看到裴舍人的影子。

看来，即使没有一个字正面提到裴舍人，但理论上句句都在恭惟裴舍人。恭惟统统，却又不露踪迹，看来技能高超。

接下来墨客笔锋一转，就写到哀乞助用的题旨上：“阳和”句是说：虽有温煦的太阳，终究没法使本身的穷途坎坷之恨消失。“霄汉”句说：但我仰视天空，我仍是不时辰刻偏向着太阳（指当朝天子），意指本身有一颗为朝廷办事的忠心。“献赋”句说：十年来，我继续向朝廷献上文赋（指参与科举考核），惋惜都没有获得知己者的欣赏。“羞将”句说：方今连头发都变白了，瞥见插着华簪的贵官，我不能不觉得羞愧。道理说得很理会，但谈话委宛，维持了肯定的身份。

这首诗，通篇示意了一种恭惟、乞助之意，却又显得极度恍惚波折，特为是前四句，即使是在恭惟，由于使用了“景语”，便不觉其卑鄙了。由此颇见钱起熟练的艺术技能。全诗绚丽精工，又不流于妆饰堆砌，极度可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