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阿陆
生活在乡村的人,处处可以听到鸟声,我觉得像歌曲,姑且称之为鸟歌。
?黎明时分,沉睡的人被鸟声叫醒,心有小欢喜。看窗外,找不到鸟儿们的踪影。我喜欢寻觅各种拟声词,希望它们能和鸟儿完全匹配,往往无果。最响亮的声音,听着有点像连续说“你起床”,清脆纯净的音质总让我发笑,赖床的心思立即溜走。总想看看它的模样。
念叨多了总会相遇。新邻居家的庭院中种满银杏树,枝繁叶茂,适合鸟儿们隐身,我说它是鸟的天堂。
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,我在小菜园中,又听到“你起床”的声音响起,在绿叶间搜寻,两只小可爱跳入眼帘,一唱一和,枝间轻动小爪子,身形如麻雀大小,比麻雀稍稍苗条些,头顶上还有一片白色羽毛,像小孩子的太阳帽,全身羽毛灰色,浮泛着黄绿的光。鸟声和鸟儿对应,我心中有终识真面目的骄傲。如果哪天早晨没有听到它们的声音,耳朵会不自觉地搜寻,飞走了?直到听它们热闹起来才放心。鸟儿如友,共同见证黑夜到黎明的交接仪式,“心里美”三个字,可以表达一下心情。翻阅文章,请教师傅,查阅图片,有心去找,终于知道它们的名字叫白头鹎。歌声模样姓名三合一,而且准确无误,怎么不叫人心欢喜?
?家附近的高音歌唱家是斑鸠,用“傻大憨粗”形容它的声音,一点儿也不为过。它唱起来时声音能传半条街。偶然听到两只斑鸠声音,一只在东北方向,似乎在银杏树后,一只在西南方,大概位置是后地西坑。一只“咕咕一一咕”吆喝几声,另一只应和,最后竟然扇翅飞来,汇合在银杏树上,好一通吊嗓子。
校园里也能听到斑鸠的乐曲,安静的教室,午休的学生趴在桌子上,只有班鸠在杨树梢高声唱,不知疲倦,不用扩音器,此时的耳朵根本没有拒听的功能,心说“来吧!邀请你值班!”循声找鸟,梧桐树叶成绿色屏障挡住视线,它在校外,循环播放着固定的节奏,值班人的困意顿消,我得感谢它。
?日常生活中,能辨识出喜鹊鸽子麻雀的声音,当然也喜欢听。松树上曾经有两只黄鸟啄羽斗架儿,被我的手机拍个正着,发朋友圈求助,又认识了黄鹂鸟。
不知名的小鸟还有很多,搞不明白它们的名字也没关系,喜欢的是声音,听就是!
夏日的一个午后,我在楼顶凉亭下卧吊床上养瞌睡虫,没有一丝晃动,徐徐而来的清风正陪着脑子品读李白的《将进酒》。忽然一只小鸟从天而降,静静地落在我的膝边,抓着吊床的网绳,桔红色的尾巴,亮亮的大眼,光滑的羽毛,身形大小还是如雀。我努力屏住呼吸,生怕气息会影响它,静静地盯着它看,血脉里涌动着莫名的狂喜,有伸手的冲动,只是确信抓不住它。片刻,小鸟扇翅起飞。我暗自思量,这是何方精灵?它把我当树叶,或者是石头?无法让它留下来伴读。抬眼看蓝空高远,白云飘荡,心跟着释怀。它是属于大自然的,它的美是用来欣赏的,莫名深爱,没有理由,常伴左右拥入怀抱原是人间的奢侈品,大概此生只会与我结这三秒钟的缘纷,却拉长成半生的欢喜,尽管至今不知道它的名字。
?知名的鸟,不知名的鸟,又何防听音?鸟歌常在,便觉如友在侧,此心常随,心亦安然。
?阿陆的香樟树欣赏生活的美,记住生活的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