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 黄鹂 >> 黄鹂的形状 >> 品读婺源香樟的民谣原创洪忠佩
品读婺源
天人合一的和谐景象
在婺源的山川间呈现得特别透彻
——余秋雨
来源:《高中生之友》“名家原创”栏目
香樟的民谣
pinduwuyuan
文
洪忠佩(随缘与梵语)
人恋旧,鸟也一样。白腿小隼看中晓起村口的香樟林,就留下来安了家。树是鸟儿的迷宫。在鸟儿的眼里,那香樟亭亭如盖的树冠,便是它们生活的幽境。上了年纪的香樟,树上有疤疖的空洞,或啄木鸟废弃的树洞,就成了白腿小隼栖息与生儿育女的安乐窝。
临近春分,香樟枝头露出了新芽,老的叶子渐渐变红,陆续开始换新叶了。新发的香樟叶嫩嫩绿绿的,散发着香樟树淡淡的体香。似乎,白腿小隼比春风中簌簌发响的香樟叶子还兴奋,成群结队蹲在树杈树丫上,忽而梳羽,忽而耳鬓厮磨,那萌萌的样子,着实惹人喜爱。
山峦、古树、村落、溪流,依次延展着晓起村“古树高低屋,斜阳远近山。林梢烟似带,村外水如环”的意境。段莘水与养生河二水回澜,倒映着古树、石拱桥,以及粉墙黛瓦的民居。流动的画境,宛如一轴江南的水墨画在渐次打开。??、翠鸟、白鹭,仿佛是画中留白的一种点缀。然而,一旦有人背着“长枪短炮”进入村庄,他们的镜头无一例外地聚焦在香樟的最高点,等待神秘“嘉宾”的出场——白腿小隼前额白色细长的流线,白色的眉纹,蓝黑色的翅膀,黑色的尾羽,以及羽内的斑纹,俨如一脸素颜,却穿着一身双色的燕尾服。乍一看,白腿小隼长相有点像点像熊猫,又称“熊猫鸟”。嘿,它站在树梢上,昂着头的样子,确实有点王者风范。
然而,谁又会想到,身体只有山雀般大小的白腿小隼,竟然是猛禽,它一旦发起威来,能够猎杀比自己体重大几倍的猎物。问题是,它那么小的身子,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呢?
没有特殊的情况,白腿小隼噬咬大的猎物的时候,都在树洞中,隐秘得很。它为雏鸟加餐,也是难得一见。
晓起村的后山、水口,有高耸的枫香、槠树、栲树、大叶楠、红豆杉,生长最多的还是香樟。在林中做客或安居的鸟呢,就更多了,像乌鸫、柳莺、松鸦、鹊鸲、戴胜、山斑鸠、白头鹎、黑翅鸢、青脚鹬、金翅雀、灰树鹊、黑枕黄鹂、长嘴剑鸻、丝光椋鸟,以及大斑啄木鸟的身影,都是常见的。当然,还有许多我不认识的鸟家族中的成员。拂晓而起,村庄的名字本身就有意境,况且鸟鸣四季,心中不免对晓起多了几分喜爱。
观鸟拍鸟,需要一个平行的视角。几乎与香樟树顶比肩的是一家客栈,那屋顶上的平台,自然而然成了人们锁定的地点。说是客栈,其实是住房改造的农家乐。不料,和客栈叠印在一起的,是江西爱鸟协会的活动基地。村民老余算得上是个有想法的人,他不仅是客栈的主人,还兼着鸟网婺源联络站的站长。外地亲鸟拍鸟的人到婺源,少不了与他联系。虽然,他们来至全国各地,却有一个共同的名字——“鸟人”。在我看来,一个个“鸟人”,他们首先是一个喜欢跋山涉水,热爱自然的人。
在老余家堂前,挂得最多的,是“鸟人”在鸟网会旗上的的签名,以及白腿小隼的各种姿态的照片。与鸟有关的内容,成了客栈装饰的主调。想必在每一位签名者的视界里,都有一条通往自然的秘境。
和镜头前的瞬间定格相比,现场隔空的凝视更加生动、传神,活灵活现。老余瞥了一眼树顶上的白腿小隼,轻轻地说,日子容易过,算起来已经与熊猫鸟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呢。你看到树杈边上的树洞没有,那就是熊猫鸟的家。顺着老余手指的方向,我看到一只白腿小隼从树洞中飞了出来。
人,事物,有正反两面。想不到的是,白腿小隼也有。它时常站在香樟树冠顶端的朽枝上,却暗藏杀机,什么地方有飞行的昆虫,抑或蝴蝶、蜻蜓,都一目了然,能够在空中迅疾擒获。甚至,地面上的蛙和鼠,都无法逃脱厄运。而白腿小隼卖萌的神态,是我见过最为出色的鸟种了——情侣之间,增进感情的方式,可以互相梳理羽毛,可以嘴对嘴喂着食物,可以成双成对耳鬓厮磨。单身的呢,见了居然有嫉妒心,表现出一脸的不屑。我看过摄影家朋友红平蹲守拍摄的白腿小隼视频与照片,他对白腿小隼的各种“萌态”的神情,可谓是捕捉得淋漓尽致。
尽管观鸟拍鸟的人都静心屏息,白腿小隼还是萌得让人忍俊不禁。如此这般有意趣,难怪有那么多爱鸟的人不顾千里迢迢前来亲鸟拍鸟。或许,白腿小隼在镜头前早已习惯了,面对那么多“长枪短炮”,一丝错愕,慌乱的神情都没有。白腿小隼表现出的自如、淡定,是其他鸟种不可比拟的。即便无聊的时候,它们也会用喙啄一啄朽木,仿佛从中能够啄出美味的虫豸来。
显然,身穿迷彩服的杭州大倪来迟了,没有赶上白腿小隼的精彩亮相,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甘。不过,大倪决定在老余家住下来,第二天一早再去捕捉香樟树上白腿小隼灵动的身影。他坦言,最初到婺源是为了乡村风光摄影,前几年就迷上了在婺源拍鸟,鸳鸯、靛冠噪眉、白腿小隼,都特别有灵性。
树,一旦上了年纪,在村民心目中就有了神性。没想到的是,喜欢观鸟拍鸟的外地人,直接把栖息白腿小隼的香樟称为“神木”。对香樟来说,一棵树脱胎谓为“神木”的过程,是源于别称“熊猫鸟”的白腿小隼。正所谓,前人栽树,后人乘凉。而之于老余一家,一年四季观鸟拍鸟的客人,那是村庄生态环境带来的利好。还有,老余和客人都多了一种乐趣。
春风,鸟,都是山村自然的歌者。一树树的香樟树上,绿波微漾。须臾间,周围的鸟声像轻盈的旋律,萦绕着我。嘤嘤啾啾,叽叽吉吉,仿佛鸟声是香樟不老的民谣。林涛、鸟鸣,都是自然的律动,只要我们静下心来去聆听,那是乡村永不谢幕的音乐会。
创作谈:
寻找一把打开村庄与自然的密钥
洪忠佩
当山水遇上粉墙黛瓦,这里便是婺源。
黑白,婺源乡村的主色调,那是历史基因的底色,那是岁月沉淀的色调,一抹一片地散布在徽派建筑的民居上,隐藏在山明水秀之中。而乡村春天田野上金灿灿的油菜花,村前村后漫山遍野勃发的新绿,都在丰富乡村色彩的饱和度。依山傍水,小桥流水,粉墙黛瓦,阡陌深巷,田园村落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在波光潋滟中飘逸着江南水乡的韵味。
生于斯,长于斯的我,心里藏着的婺源乡村,宁静、纯净、质朴,充满家园的意蕴。我的写作呢,也是从乡村开始的,婺源的山水人文滋养着我,文字里明显带有地域的标签——我的文字,即是我对乡土家园的表白。一系列书写乡村人文情怀、自然乡土气息的文字,便是我散文创作最好的辨识度。
想来,阅读文学经典能对我的写作起潜移默化的作用,乡村与自然亦是。那打开村庄与自然的密钥,好比春雨润物,是一片生根发芽的文学种子。
像福克纳所说的,必须发自肺腑,方能真正唤起共鸣。的确,我写婺源乡村的散文,是生活日常与视线所及,是对乡土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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