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鹂

王安石变法历经十五年失败,离世前他说当世

发布时间:2022/12/31 14:09:01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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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启超称王安石为“旷古奇人”,并说:“其德量汪然若千顷之陂,其气节岳然若万仞之壁,其学术集九流之粹,其文章起八代之衰,其所设施之事功,适应于时代之要求而救其弊,其良法美意,往往传诸今日莫之能废,其见废者,又大率皆有合于政治之原理,至今东西诸国行之而有效者也。”

王安石是北宋著名文学家、政治家字介甫,晚号半山。熙宁三年,即年,神宗任命其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位同宰相,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新法。其变法内容涉及方方面面。财政方面有青苗法、免役法、田均税农、田水利法等;军事方面有保甲法、保马法等。次年颁布科举改革法,废除诗赋辞章取士的旧制。

王安石变法持续十五年之久,至元丰八年,即年,因神宗去世而告终。是中国古代上继商鞅变法后又一次大规模的社会变革运动。新法推行的目的割除社会弊端,实现“国富民强”。

变法时,距“檀渊之盟”已经六十年,当时宋朝表面看起来社会稳定,经济发展,实则出现了财政赤字。一方面要向辽国进贡,另一方面因为担心一触即发的战争,用于养兵的军费开支越来越大。宋神宗希望通过变法重振朝纲,否则越来越多的人固守狭隘的发展观念,这样势必会因思想保守阻碍社会发展。

宋神宗等来了在会稽山韬光养晦的王安石,王安石也等来了神宗的召唤。然而,推行变法犹如破冰。就连他自己的亲弟弟再给神宗汇报工作时都在说:“民间叫苦连天,都说臣兄用人不当,急功冒进,做法欠妥。”

王安石知道以后心情郁结,写了一首七言绝句《元日》,以抒发心中愤懑。

元日

爆竹一声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。

千门万户曈曈日,总把新桃换旧符。

元日就是农历大年初一,作者明写挂桃符迎新年,万象更新,家家欢乐。实际作者以“总把新桃换旧符”寓意割除旧政实施新政的决心,“千门万户曈曈日”预示新法之后社会状况焕然一新。而“春风送暖”则希望通过新法带给大宋一个光明的未来。

全诗通过对民间习俗的白描,渲染了浓烈的节日气氛,一语双关,含而不露,气势明快,很像是王安石的改革宣言书。

然而,同朝宰相韩琦却咄咄逼人地说:“安石为翰林学士有余,处辅弼之地则不可。”他说王安石有治学才华,但缺乏治国能力。王安石的政敌司马光认为:“人言安石奸邪,则悔之太过;但不晓事,又执拗耳。”

反对派们认为擅自改祖宗法度,尤其是科举制的改革,被认为是钳制思想,如同文字狱。王安石的弟弟王安国大张旗鼓和哥哥唱反调,甚至怅然长叹说:“吾家灭门也。”

熙宁七年,即年,天下久旱,饥民流离失所,一个叫郑侠的地方小官将如实所见绘成《流民图》呈给神宗,王安石却“不足畏”。神宗在重重压力下,讲王安石罢相以平众怒。一幅画拿下一代名相。

王安石改任观文殿大学士、知江宁府。这一年的冬天,王安石写了明志的五言绝句《梅花》诗:

梅花

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。

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

这是一首作者自主命题的五言绝句。既然以“梅花”为题,却不以“咏梅”为诗题,别有深意。“咏”是动词,“咏梅”就是要以梅花为吟咏对象,表达主观情感,一唱三叹,歌颂赞美梅花的品格。但是如果仅仅以“梅花”为诗题,看似不着力气,轻描淡写,实则和梅花内在的高贵灵魂,傲然品性完美呼应。

“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”。首句点名地点,梅花虽在不为人瞩目的墙角,属于边缘化地带,但是她依然在严寒霜雪中傲然独放。这一点是非常难能可贵的。现代人常常以“自律”夸赞一个人的成功之路,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不被监督,没有压力的情况下,做到“顶级自律”。和。很多人往往因为不自律,放松了对自己的管理,逐步松懈倦怠,最终一事无成。

但是很多植物却顺应自然规律,应时而开,梅花亦是如此。无论将梅树种植在哪里,山间杂地,庭院楼台,繁华路边,他们都能汲取大地的养分,默默积蓄力量,广纳天地之精华,厚积薄发。

首句“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”。这两句写梅花的颜色和香气。天寒地冻的冬天,红梅颜色夺目,是很多人吟咏的对象。红楼梦里贾宝玉栊翠庵访妙语乞红梅,做七言律诗曰:“酒未开樽句未裁,寻春问腊到蓬莱。不求大士瓶中露,为乞嫦娥槛外梅。入世冷挑红雪去,离尘香割紫云来。槎枒谁惜诗肩瘦,衣上犹沾佛院苔。”

在白雪皑皑的背景下,红梅更惹人注目。然而作者偏偏写的是“遥知不是雪”的白梅,以白梅自比,形容自己和白梅一样具有高洁的品格,幽幽的暗香,敢于站在改革的前沿,劈风斩浪,坚持操守,勇往直前。

王安石以读圣贤书为乐,思天下事,忠君爱民,无欲则刚。他坚持不纳妾、不蓄妓、不贪财、不注重享乐。这是他品格高洁的一面。所以他以白梅喻己,是没有红梅的绚丽多姿,但是和红梅一样,幽芳淡淡,傲骨铮铮。

“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。”写墙角梅花不惧严寒,傲然独放,“墙角数枝梅”,“墙角”不引人注目,不易为人所知,更未被人赏识,却又毫不在乎。“墙角"这个环境突出了数枝梅身居简陋,孤芳自开的形态。体现出诗人所处环境恶劣,却“执拗”不改主张,被人戏谑为“执拗公”。

这样一个执拗于改革的人,得到了蒋介石的赞赏,他说:“中国古代的政治家中,只崇拜周公和王安石。”抛开变法成败不提,王安石晚年蛰居江宁十年,不问时政,生活简朴,舞文弄墨颐养性情。

他在《菩萨蛮》中说:“数间茅屋闲临水,窄衫短帽垂杨里。花是去年红,吹开一夜风。梢梢新月偃,午醉醒来晚。何物最关情,黄鹂三两声。”在经历了人生的起落之后,竟然寄情黄鹂的清脆鸣叫,人从疏狂变得疏旷,至于那些叱咤风云的日子,想记得我的就会记得,不想记得我的,也不必记。

年,神宗去世,哲宗继位,司马光起复为相,用三个的时间废除新法。次年四月,王安石长叹一声:“当世不知我,后世当谢我”,慨然去世。享年六十六岁。

如同晚清的光绪帝需要康有为一样,宋神宗也需要王安石。然而,破冰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。王安石等来了宋神宗,却没有等来天时地利。梁启超心中的旷古奇人就这么离开了人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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