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代诗人刘禹锡曾在《陋室铭》写道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。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。斯是陋室,惟吾德馨。”在成都竟然有这样一汪无名之水,无山即无仙,有水亦无龙,却因一陋室、一小溪不名而立。说起来这汪水其实已经有“名”,只是这“名”小笔妄不敢贸提。为什么呢?因为湖北有湖名曰“沧浪”,面积平方公里,蓄水亿立方米,为我国第二大水库,被称之为“小太平洋”。与之相较,成都这湖虽也名之“沧浪”,着实浅水一汪。再看古之“沧浪”,实乃古之“汉水”,今之“汉江”湖北郧阳段,楚国故地,古称“沧浪水”也。《书·禹贡》:“嶓冢导漾,东流为汉。又东为沧浪之水。”北魏郦道元《水经注·夏水》:“刘澄之著《永初山川记》云:‘夏水,古文以为沧浪,渔父所歌也。’”《孟子·离娄上》:“有孺子歌曰:‘沧浪之水清兮,可以濯我缨;沧浪之水浊兮,可以濯我足。’”最近倒是有文雅之士为成都这一汪沧浪之水正名为“朝看雪山巍峨欲上高楼,夕观白鹭戏水羡弄沧浪。”这一联对子实际取自杜甫名句“窗含西岭千秋雪”。呵呵……,小笔知道有小伙伴开始“傻”笑了。好吧,这一汪沧浪确实与杜甫有关,不过这是小笔的后话。需先知何为“沧浪”也?其实它既不是湖,也不是江,更谈不上海,实为“青苍色”之水。所以小笔以为成都这“沧浪湖”之“沧浪”其实应了两样东西。其一为“应色”,应了水之“青苍之色”。孟子曰:“沧浪之水清。”《文选·陆机〈塘上行〉》:“发藻玉台下,垂影沧浪泉。”唐·玄奘《大唐西域记·窣禄勤那国》:“水色沧浪,波涛浩汗。”其二为“应景”,应了水之“青凉之景”。唐·寒山《诗·五九》:“天高不可问,鷦鵊在沧浪。”清·钱泳《履园丛话·谭诗·以诗存人》:“华硕宣《湖上》云:‘忽惊鸥鹭起,渔笛响沧浪。’”清·龚自珍《贺新凉》词:“一棹沧浪水,一行行淡烟疏柳,平生秋思。”当然,这一汪浅水其实早有“杜甫之茅庐,薛涛之浣花”为其备书,不应何如?实不相瞒,小笔着实正在寻找秦国张仪遗留成都西门之池——柳池,结果“误”入“浣花”深处,怨懑之余,依了这一汪沧浪,着诗一首。《寻柳池不见而归浣花》秦丞铭志筑高墙,今已湮灭余残曾;历遍旧都寻池柳,唯有此湖醉蓉城。白鹭栖处翠鸣嘤,碧映花盛隐檐痕;诗圣为邻溪相伴,莫道池浅不留人。比起李白之“日落看归鸟,潭澄羡跃鱼。”杜甫的“两个黄鹂鸣翠柳,一行白鹭上青天。”当然更应景一些。但是盛夏之时,小笔还是更愿意接受“黄四娘家花满蹊,千朵万朵压枝低。”此时有一部分读者是不是开始关心笔者苦寻之“柳池”了?《华阳国志》“赧王四年,惠王二十七年,仪与若城成都,周回十二里,高七丈;郫城周回七里,高六丈;临邛城周回六里,高五丈。造作下仓,上皆有屋,而置观楼射兰。成都县本治赤里街,若徙置少城内。营广府舍,置盐、铁、市官并长丞;修整里,市张列肆,与咸阳同制。其筑城取土,去城十里,因以养鱼,今万岁池是也。城北又有龙坝池,城东有千秋池,城西有柳池,西北有天井池,津流径通,冬夏不竭,其园囿因之。平阳山亦有池泽,蜀之渔畋之地也。”可能大家会奇怪,不就是“城西有柳池”吗?干嘛非得弄这一大段下来?其实笔者想和“秦丞铭志筑高墙,今已湮灭余残曾”这种心境照应一下。突然想到“梁思成、林徽因”这一对“古建筑苦侣”当年救了日本的东京,再救中国的北京。可惜没人救下当年的成都,否则成都的古城墙相对于北京、西安、南京而言恐不呈多让,要知道唐代的成都可是一直作为西安的陪都存在,也曾被称为“南京”。也许相对于“有池必有柳,有柳必常青”的成都而言,当年的“柳池”太过普通,而且缺少了万岁池“广袤十里,溉三乡田。”“绿岸翻鸥如北渚,红尘跃马似西池。”的大气,所以和其它几个池一样几无记载。好了,成都浣花溪公园中,隔着杜甫草堂红墙的这“一汪沧浪”,所谓“沧浪湖”是也,权当作对“柳池”的祭慰吧!因为他们都在成都的“西门上”。当然,成都岂是“陋室”,相对于那些正朝古都,其历史底蕴虽不算名列前茅,但也是有目共睹。所以很多看起来普通的山啊水啊、街啊屋啊,甚至都不需要自己有故事,只要旁边有就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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