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鹂

仙子含愁眉黛绿,阮郎何事不归来和凝

发布时间:2024/12/18 16:10:36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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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由作者莹莹说文化独家原创,转载请注明出处。黄昇在《唐宋诸贤绝妙词选》中指出:“唐词多缘题所赋,《临江仙》则言仙事,《女冠子》则述道情,《河渎神》则咏祠庙,大概不失本题之意。”下面和凝的一首词就是依调名本意而写:《天仙子·洞口春红飞蔌蔌》洞口春红飞簌簌。仙子含愁眉黛绿。阮郎何事不归来?懒烧金,慵篆玉。流水桃花空断续。这首词,调寄《天仙子》,而词中的女主角是传说刘晨、阮肇在浙江天台山所遇之仙子。据刘义庆《幽明录》记述:东汉明帝时,浙江剡县人刘晨、阮肇共入天台山取谷皮,迷路,经十余日,饥馁殆死,遥望山上有一桃树,登山啖桃,饥止体充,下山,在一大溪边遇二女子,姿质妙绝。随至其家,留半年。还乡后,邑室全异,无复相识,子孙已历七世。这是一个极富幻想色彩的美妙故事,而这首词又可视作这一故事的余韵,是想象刘、阮别去后山中仙子的缠绵缱绻的相思之情。和凝的《天仙子》词本有两首,这是第二首。第一首是:“柳色披衫金缕凤。纤手轻拈红豆弄。翠娥双敛正含情,桃花洞。瑶台梦。一片春愁谁与共?”这第二首词即紧承第一首的末句,进一步写仙子的无人与共的“春愁”,而其春愁是与离恨交织在一起的。这首词共六句,点睛之笔是第三句:“阮郎何事不归来?”这是一句盼归情切而又明知仙凡路隔、归来无望的独白,也是一句无可奈何的诘问之辞。上一句“仙子含愁眉黛绿”,和下两句“懒烧金,慵篆玉”,都归因于这一句、围绕这一句而写。眉黛含愁句推出词中主角,并与第一首的翠娥含情句遥相呼应;“烧金”、“篆玉”指道家的炼丹,司空图《送道者二首》之一有“殷勤不为学烧金,道侣惟应识此心”句。只因阮郎不归来,这位身披金缕衣、手拈相思豆的仙子,始而“含情”,继而“含愁”,终而连修炼也无心了。其春愁和离恨是步步深化的。刘、阮与仙女相遇的传说与牛郎遇织女之类的神话一样,其男主角都是在人间失去享受爱情和幸福权利的劳苦人民。而虚构这类故事,无非寄美好的幻想与另一世界,希冀通过仙凡的结合,实现在尘世永远实现不了的愿望。这首词则从对面着笔,揭示在非复人间的洞天福地中却原来也得不到这种爱情和幸福。词中仙子所为之魂牵梦萦的,正是人间的恋情。这一恋情的得而复失,竟使她身在仙境而如坐愁城,深深为相思所苦。刘、阮故事本身是从凡人对仙遇的向往运思,这一首词是从天仙对尘缘的眷恋落想;两者的会合点则是人间天上对爱情与幸福的永恒追求。在写法上,这首词是以景语起调,以景语结拍。起句“洞口春红飞簌簌”与结句“流水桃花空断续”首尾相应,都是借落花之景来烘染氛围、衬映词情,并以之象喻这一仙、凡相恋的不幸结局。这首尾两句托出了一个特定的境界,对全词来说,兼有因景见情、融情入景及以景烘情之妙,是与中间四句合为一体的。起句以“洞口”两字点明这是洞天仙境,以“春红”两字显示这是阳春季节。这上半句四个字描绘的正是第一首词中的“桃花洞”,而句末的“飞簌簌”三字则把这一“桃花洞”染上一层凄迷的色彩,既与第一首末句的“一片春愁”暗相拍合,也为本首次句所写的“仙子含愁”安排了一个合色的背景。结句以“流水桃花”四字写刘、阮所见的桃树和溪流,这正是仙子最难忘的与“阮郎”相遇之地,而全句的意境则与李煜《浪淘沙》词“落花流水春去也,天上人间”两句相似。作为一个以景结情的句子,它不脱不粘,宕出远神。句中的一个“空”字,与杜甫《蜀相》诗“隔叶黄鹂空好音”句中的“空”字,异曲同工。这一个字说明落红飘流,春事已空,也说明这场仙、凡间的恋爱,如第一首词所说,只是瑶台一梦,回首成空了。刘、阮上天台的故事是诗词中常见的题材。韦庄的《天仙子》“金似衣裳玉似身。眼如秋水鬓如云。霞裙月帔一群群。来洞口,望烟分。刘阮不归春日曛”,与和凝的这首词所写情事相似;皇甫松的《天仙子》“晴野鹭鸶飞一只。水葓花发秋江碧。刘郎此日别天仙,登绮席。泪珠滴。十二晚峰青历历”,写的是这首词的上一幕场景。曹唐更曾分别以《刘晨、阮肇游天台》、《刘、阮洞中遇仙子》、《仙子送刘、阮出洞》、《仙子洞中有怀刘、阮》、《刘、阮再到天台不复见仙子》为题,写了五首诗;其最后一首则是这首词的下一幕场景。图片来源于网络,本文是作者莹莹说文化独家原创,未经允许禁止转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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