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绘白鹭竹节笑樱壶摄影

李冉

“西塞山前白鹭飞，桃花流水鳜鱼肥”。

白鹭什么样我们尚且不得而知，但吃货诗人张志和却给我们说了：吃鳜鱼的季节到了。

在传统元素中，白鹭其实属于鹭鸶中的一种，也是我们日常和诗歌中常见的一种水鸟。无论是纯洁的颜色，还是优雅的姿态，都给人以无限想象的空间。

泥绘白鹭竹节笑樱壶摄影

李冉

关于鹭纹的起源，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了。

在当时的墓葬中，也出土了不少楚国的悬鼓。这些悬鼓多为“虎座鸟架鼓”，即以卧虎为座，以鸟为支架的悬鼓。作支架的鸟，有人认为是凤，也有人认为是鹭，故有学者干脆称这种鼓为“虎座鹭架鼓”。

而西汉时期的铜鼓则出现了很清晰的翔鹭纹，铜鼓多出土于南方，是南方民族的重器。除此之外，还有衔鱼翔鹭纹，或者单纯的十分写实的鹭鸶纹，常见的有几十只，最多甚至有六百多只，整器非常磅礴壮观。

战国虎座鸟架鼓襄阳博物馆藏

至隋唐时期，出现了不少有关“鹭鼓”的记载。如《旧唐书·音乐志》记载：“鼓，承以花趺，复以华盖，上集翔鹭。”把装饰有鹭羽的鼓置于车上，称之为“朱鹭车”、“鼓吹车”或“白鹭车”，为天子出行的车辂之一，历代均有。

鹭纹的广泛流行是在隋唐以后直至明清，且出现在其他器物上的鹭纹，与鼓上的鹭纹含义完全不同。其中最流行的纹饰叫“一路连科”，这是一种鹭纹加莲纹（有时还加上芦苇纹）的组合纹样，取“鹭”与“路”、“莲”与“连”的谐音，寓意科场得意，金榜题名，仕途顺利。

大雅斋款粉彩鹭莲纹碗

嘉庆款粉彩鹭莲纹尊

“一路连科”的流行源于科举制长久的盛行，为了借用这种途径来进入仕途，人们在纹饰上也花了很多心思。其实不止古代，这种图案放在今天，应该也是大受欢迎的。

而在繁多的鹭鸶纹中，最受欢迎的应该还是白鹭了。

华喦柳塘翠鹭图轴

陆玑在《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》中解释说：“鹭，水鸟也。好而洁白，故谓之‘白鸟’。齐鲁之间谓之‘舂锄’，辽东乐浪吴扬人皆谓之‘白鹭’。”至于为何称作“舂锄”，清代学者段玉裁解释说：“‘舂锄’者，谓其状俯仰如舂如锄。”鹭在觅食时头部的动作像舂米和锄地，便有了这个很形象的称呼。

而民间则认为，鹭之得名，其实与二十四节气的白露有关，加上白鹭的生活习性和迁徙时间，与农时便有了紧密的联系。

掐丝珐琅鹭莲鱼藻图缸

白玉透雕荷叶鹭鸶纹炉顶

得益于它本身洁白的羽毛和修长的身姿，所以古人也认为白鹭是君子之鸟。《诗经·周颂·振鹭》就用“振鹭于飞，于彼西雍”起兴，形容前来周庙助祭的杞、宋之君的美德。明清时，白鹭便出现在了官员的朝服上面，六品文官的“补子”上就是白鹭刺绣图案。

除了这些，古人擅长“谐音梗”这不用多说了。以鹭为主体纹饰的纹样，除“一路连科”纹外，还有“一路荣华”纹、“一路富贵”纹、“一路平安”纹、“路路清廉”纹等。白鹭与芙蓉花、牡丹、莲花等等相搭配，就有了这些丰富的使用素材。

湘绣芙蓉鹭丝图轴

青花加彩莲塘鹭鸶纹罐

诗人杜甫曾写到：两只黄鹂鸣翠柳，一行白鹭上青天。不仅有自由自在的闲适感，还有一种积极向上的希冀。而白居易笔下的白鹭：何故水边双白鹭，无愁头上亦垂丝，又有了淡淡的愁丝。

白鹭，是物，它所表达的，却远远超过物本身。它像一首诗，永远带给我们一个可能的世界。

主编／仓巴鹿人

撰文/阿森

图源／故宫博物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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