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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假龙文章
我曾评价过一个龙文章,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中的龙文章。
那个假龙文章,捡到了《生死线》中真龙文章的名字,让那个名字在真龙文章出现之前,就已经名扬天下,光耀千秋。我喜欢那个假龙文章,超过了真的。
假的成了真的,刚看到真的反倒觉得假。
名岂文章著,官应老病休。飘飘何所似,天地一沙鸥。--------《生死线》中龙文章第一次出场,紧接着欧阳山川背这段杜甫的诗,暗示着龙文章这个名字的出处,也预示着这个两个龙文章共同的命运。
除了名字一样,他们还都心有壮志,都曾在抗日战场叱咤风云,为良知和大义而活,视官爵名利如浮云。他们都死在胜利之后,连烈士的名号都不会有,两条英灵和一个名字,化作天地之间的粒粒尘埃,不会被铭记。
乌鸦之嘴
人类喜欢听好听的声音,喜欢听顺耳的声音,而乌鸦之所以惹人厌,也是因为它不仅外表难看,声音也十分难听。
可将说难听话的同类,也称为乌鸦,就有待商榷了。因为难听的话里多真话,多实话,说真话说实话的人若被以“乌鸦”或者“负能量”之类的词语形容,甚至被打成异类人格侮辱,肉体消灭,真话和实话也就同时被侮辱和消灭,假大空将充斥人间。
不信看看龙乌鸦说的那些难听的话,有哪一句说的不对?国难当头,有几个人能有欧阳山川那样的理性,说什么都考虑众人的感受?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,浪费在如何说话这种末节上,拿什么去抗日?靠口水去淹死日寇吗?
一个不正常的社会,到处都在舍本逐末,不教你如何行得正站得直,不教你说老实话,却教你如何说漂亮话办龌龊事,如何与黑暗同流合污。结果可想而知,会说漂亮话的黄鹂越来越多,敢讲真话的乌鸦越来越少--------在这种酱缸中浸染的人类,有什么资格笑话乌鸦?
沦陷区的孤胆枪手
与假龙文章在南天门酣畅淋漓的抗战比起来,真龙文章在沽宁的表现,有点小打小闹。
从后来华盛顿吴王者归来的结果看,真龙文章与其待在沽宁打游击战,不如南下与主力一起进攻或者溃败,再进攻再溃败,最后逆袭胜利。如果那样,真龙的成就绝不在华盛顿吴之下。
可他为什么非得留下来呢?只因为他和其他国军军人不一样,或者说,他和所有军人都不一样,他不像一个军人。
军人以集体为归宿,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失去归宿和命运,就得去找。所以大批国军的败退,都是因为编制被打乱了,长官被打死打跑了,即便有抗战之心,也会像一只只无头苍蝇一样,不知道要干什么,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是溃散。
龙文章这种人不一样,他是有独立思想的人,即便编制没有了,长官没有了,他也知道方向在哪里,自己要干什么------哪里有日军,哪里就是方向。
从此,他称为沽宁街头的孤胆枪手,成为令沽宁日军闻风丧胆的龙乌鸦。
信仰
龙文章和一群不同信仰,不同经历的人搞到了一起,开始了他的八年抗战。
他一度看不惯他的队友们,因为他们不像训练有素的抗日军人,在龙文章眼里,那些伤员,女人,孩子,村民都是往日军枪口上喂血的送死鬼,怎么训练都是烂泥扶不上墙。
这一点注定了他没有假龙文章厉害,因为一群羊要发挥最大能量,并不是全变成狼,而是在战斗的时候,集体呈现群狼临敌状态。作为指战员,需要发现那些队员们身上的优点,并使得他们的优点属性弥补团队的短板,让团队无懈可击。
虽然如此,我仍然觉得,龙文章比四道风更适合做沽宁游击队队长,得欧阳辅佐,沽宁的抗日战绩将更加辉煌。
最后,他和那些他看不起的战士们之间,产生了浓浓的战友情。在旧战友和新战友剑拔弩张之时,让龙文章对主义和信仰产生了怀疑----------壮志雄心,家国大义,年轻的生命,理想的鲜血,到头来竟然变成了政治家天平上的砝码,刺向同胞的刀。
无数曾对沽宁人犯下滔天罪行的日寇,反而逍遥法外。
兵与民
龙文章自己没有意识到,从他和华盛顿吴告别那一刻开始,他就不再是国军了。
军队讲究的是纪律,而不是是非,需要你开枪的时候,不管对方是敌是友,你都得开枪;需要你放下枪的时候,不管对方是敌是友,你都得放下枪。
龙文章做不到。他打了八年仗,一直以为作为军人的职责是抵御外辱。
他穿着年的军装,闯进年的兄弟部队,如同一个穿越者,在人群中被耻笑,显得那样格格不入,那是令人心疼的一幕,也暗示着他和他们不是一路人。
华盛顿吴的部队开拔往西北,他舍弃了象征名利和荣誉的中校待遇-------那是对他八年英勇抗战的应得奖赏,重新穿上了洗的发白的老军装,以此宣示自己不变的初心,坚持自己的良知。
然而最后,他却脱下了军装,一次又一次地声明“我不是军人”。
因为只要他是军人,就无权枪毙投降的俘虏,就得让长谷川大大方方地走,而作为百姓的立场就不一样了,他不必再被政治左右,不必听从谁的命令,可以以一个人的身份,以个人的好恶,去让血债累累的长谷川纳命。
真龙文章的尾声,不需要像假龙文章一样,必须用生命去证明什么。他本人没有求死之心,故事推进也没有非得让他死的理由,本应该有一个好的结局。可就那样不讲道理地让他死了,到哪说理去?